1月23日晚6时许，接诊完最后一位患者的上海摩尔普陀口腔医院逐渐熄灯，当时谁也没想到，原定于大年初六恢复营业的日期如今一拖再拖。

　　日前，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肆虐，各大医疗机构纷纷发出“尽量减少到院就诊”的告市民书。其中，口腔科诊疗更为特殊——医患面部长时间超近距离接触，难以完全防护病毒传播，若接诊潜伏期患者，极易导致疫情爆炸式蔓延。记者了解到，目前本市多家以口腔为特色的公立医疗机构停止普通门诊，仅保留急诊，社会办口腔医疗机构全面“歇业”。

　　来自中国医师协会口腔医师分会的最新数据显示，上海社会办口腔医疗机构逾1200家。此次“停摆”，对他们的生存带来怎样的困境？他们做出怎样的努力？

　　窘境可能到4月才基本好转

　　“这是一次无法预演的突发事件，全行业都面临非常实际的困难。”摩尔齿科连锁集团董事长、总经理王三矛算了笔账，“就拿摩尔齿科连锁来说，一个月仅包括房租物管费和员工的基本工资及五险一金等固定开支，至少1300余万元。下周就要发1月的工资了，乐观估计，这样的窘境可能要到4月份才基本好转。”

　　2月4日，市卫健委明确要求全市医疗机构全面梳理所开展的诊疗项目，对可能造成病原扩散风险增加的诊疗专科和操作项目如口腔科、眼耳鼻喉科、呼吸科内镜操作等，要加强风险评估，根据其风险等级、医院医务人员配备及防护物资储备等情况，决定是否开展相关专科和诊疗项目。“我们收到的上海大部分区级主管部门的通知是2月17日后根据评估情况再决定是否开业，估计至少要20日之后才会开一道口子。”

　　除了固定开支损失，更有大众历来的诊疗习惯，即每年春节前半个月本就是淡季，而春节后的一至两个月（约每年2月、3月）是全年高峰期。“这意味着，其实从今年1月起，我们只有最初10天正常营业。”王三矛说，根据以往经验，春节后第一个月的营业额较全年各月平均营业额约高50%，“而目前，这一部分需求可能延后，也可能受疫情影响直接取消。”

　　非急症但必须处理的最棘手

　　上海摩尔普陀口腔医院院长谢家敏解释，原本冬末初春是儿童利用寒假进行口腔正畸的高峰，还有许多客户会在年前制定种植牙方案，年后正式接受种牙手术，“从全行业普遍情况来看，种植与正畸业务分别占所有业务的四成和三成，但疫情没有彻底结束前，这些可择期的口腔诊疗都无法大面积开展。”以摩尔普陀医院为例，今年1月接诊初诊患者1000余人，其中预约年后种植牙患者400余人，复诊患者2000余人，以口腔诊疗需3至4次计算，预计2、3月复诊患者每月将超过2500至3000人次。“焦虑的不只是各机构运营管理者和医护人员，市民从大年初七以来几乎打爆咨询电话，许多算不上急症，但须及时处理的诊疗最棘手。”

　　除了正畸治疗的患者，需定期调整钢丝等，牙体牙髓病患者接受根管治疗时，需开髓、用失活剂置于牙髓腔做牙髓失活治疗等。“即使使用慢失活剂，原则上不能超过两周，暂封材料也较易脱落。但因疫情影响，复诊患者可能与上次治疗间隔至少3周甚至更长时间，这是比较麻烦的，尤其是儿童根管治疗。诸如此类急需复诊的情况很多，我们已接到不少患者投诉。”谢家敏说，目前业内认定的口腔急症包括外伤、颌面部肿胀、间隙感染、牙痛（急性牙髓炎）、牙龈出血等，但上述患者也确实需要得到尽快诊治。

　　能不能分期、分批逐步开诊？在王三矛看来，本市社会办口腔医疗机构不乏高质量连锁经营者，“2月中下旬，在主管部门的严格监督指导下，由主管部门优先评估若干符合防控要求的口腔专科医院，先开急诊并处理确实不能再等的急需复诊患者，再根据疫情变化决定是否陆续扩展至规模较大的门诊，最后复开较小的门诊和诊所。”

　　民营口腔业不可多得的冷静期

　　2月5日，摩尔齿科就疫情向旗下所有机构下发《疫情防控与机构开诊工作流程》，对患者筛查、物资调度、场所消毒、患者预约及排班都做了详细要求，如“新增预检台，完全和前台分开”“除医生操作时，其他任何时间患者不得摘下口罩，摘下后务必叮嘱其放置在发放的保鲜膜袋内”“一级响应解除之前禁止洗牙等高危项目，需向患者合理解释”等。

　　“疫情期间，任何一个小的操作失误都可能造成医患甚至更大范围的伤害，但换个角度来看，这也是近十年来始终处于高速发展期的民营口腔行业不可多得的冷静期。”王三矛透露，摩尔正通过居家网络办公的形式，积极完善包括电子病历档案系统在内的科学高效综合信息管理系统，加强医护人员的医疗技术和综合管理能力，为今后的发展打好基础。

　　目前，原本由集团6位客服人员承担的线上咨询已扩展至所有门店，每天9时至23时，患者可通过微信公众号、大众点评及企业官网等渠道咨询。“大家最关心的仍是何时开诊，我们也给医护人员打了‘预防针’：疫情结束后，可能会尽量减少调休、延长夜诊，以满足市民的诊疗需求。”